是夜,月亮高挂天际,皎洁晶亮有如银盘,将世间万物都罩上一层银色的光晕。
仰头看月亮,柴忆贝不由得心生感慨。都说月圆人团圆,怎么她来京城好不容易才碰上满月,就和申经纶吵得不可开交?
唉!
将窗户关好,转身准备上床睡觉,房门这时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,吓得她几乎出不了声。
“谁在外面——”
喀嚓!
她话还没说完,申经纶就推门进来,柴忆贝又吓了一跳。
“跟你说过多少次,上床睡觉之前要记得锁门,就是说不听!”他进入房间后回头把门关上,并且顺手揷上门闩。
“你、你不是走了吗?”白天说得那么坚决,整个晚上也不见人影,害她以为他真的回去了。
“你从来不说气话吗?”他耸肩。“男人偶尔发发脾气,有什么好奇怪的?”
……哇,他真是令她大开眼界,亏她还对着月亮发愁,结果他已经自己想开,还跑进来騒扰她。
“好吧!”算她笨,跟他较真。“既然你已经发完脾气,能不能请你回到自己的房间,我要上床睡觉。”
“太好了,我也想睡觉,那就一起睡吧!”他白天显然受到了刺激,晚上突然发疯,柴忆贝才不上当,明儿个她还得早起打结,没时间跟他瞎耗。
“我们为什么要一起睡?”她指着门,请他出去。“高允寒已经帮你准备好房间,你干嘛非跟我挤同一张床不可?”
来京城的路上,他们也没一起睡过啊!就算露宿野外,他也是整夜守着马车,从没想过钻进车内和她一起同宿,怎么现在有舒适的床可睡,他反而弃之不用?
“我是你的贴身女仆,当然要紧紧跟着你。”永远不分开,哼!
“那也不用连睡觉都在一起吧!”还贴身女仆呢!他刚刚明明还强调自己是男人,再说他已经换上男装,这个时候才想到变性,未免也太狡猾,她不会让他称心如意。
“我得保护你。”他说。
“保护我?”这里可是尚书府,官差和护院多到都快挤到门口,苍蝇都飞不进来。
“保护你远离高允寒的魔爪。”
……搞了半天,他还在意白天的事,果真是度量狭小的男人。
“如果你坚持非留下来不可,那就睡地上,不可以上床睡。”柴忆贝让步,赖得再同他争辩,耗时又费力,还得不到效果。
“我偏要上床睡。”他打定主意拗到底,完全就是小孩子脾气。
柴忆贝的嘴巴张得大大的,第一次发现他孩子气的一面,平时他虽小器,但还不至于无理取闹。
是啊!他就是无理取闹,跟一个不守约定的人讲什么道理?做就对了,管她怎么想。
申经纶鞋子一脱就跳上床去,柴忆贝发誓他是用飘的,他的脚根本没着地,一直停留在空中,然后就看见他躺在床上。
“你是土匪、强盗,霸占我的床!”她不会武功就是吃亏,连床都抢输人家。
“呿!”申经纶根本不理她,翻过身睡他的大头觉,管她怎么骂。
她本来以为高家父子蛮不讲理,现在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蛮横,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饱读诗书的贵公子,而是强抢民女的登徒子,专抢弱女子的床铺!
柴忆贝有两个选择,一是认命把床让给他,自己打地铺。二是跟他争到底,抢回原本属于她的床。
想当然耳,像她这么好强的女孩,一定选择后者,虽然天气并不冷,但她可不想打地铺!
打定主意之后,她也学申经纶脱掉鞋子上床,和他比潇洒。
身边不期然传出窸窣声,申经纶先是愣了一下,嘴角接着勾起来。
他以为她会选择打地铺,没想到她比他想像中来得勇敢,为了抢回她的床主动和他同床共枕,现在他只希望她的胆量不要用在高允寒身上,不然他一定杀了她!
只是他嘴巴够狠,实际行为可不是这么一回事。几乎是在柴忆贝刚爬上床,他就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快速翻身互换位置。
柴忆贝连尖叫的时间都没有,便发现自己正面对一堵坚硬的肉墙,身后则是更硬的墙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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